曲剧《曹庄杀妻》完整剧本唱词
儿白:焦氏哪里!
媳白:十冬腊月下大雪,红绸子被褥暖不热,哎嗨吵佛哇…
儿白:焦氏哪里!
媳白:咦!那正念经哩,谁在那后边炸呼哩,我进去看看,是家了倒还罢了,要不是家呀,我钻条耳巴子去掰他!我……(看)哎呀,我当是俺那老不的了,半天了,是俺那一口子回来了,咦,我咋觉着不对劲儿哩,那往日里回来了,看见我,那不胳肢都笑了,今儿个回来了,你们看看那脸跟那驴脸一样,嗯,八成啊,是那老不死的告我的状了,光棍不吃眼前亏,看事儿不对,哎溜吧!
儿白:焦氏回来!
媳白:哎呀看见了,这可咋办哩,哎,对,那男人们呀,通怕抹刷哩,我呀先回去抹刷抹刷,嘿嘿嘿……
(进门)哟!曹郎回来了,你没看看,为妻我也没看着,你看看,这头上这灰,这身上这土,来,叫为妻我给你打打。
儿白:真乃厌气!
媳白:你看,你说哩吧,那我不在你就厌气,我在谁跟前厌气……(扛一下夫)
儿白:哼,我来问你,清晨起来,本丈夫上山打柴,咱家母亲在家……(妻打断夫话)
媳白:哎呀,曹郎啊,我知道,你打柴回来,一定是渴了,为妻我给你端茶去。
儿白:回来,清晨起来,本丈夫上山打柴,咱家母亲在家……
(又打断话)
媳白:我知道了曹郎,那你一定是饿了,我呀去给你做饭去。
儿白:站住,一背厢有坐,给我坐下答话。
媳白:哟,坐下答话哩,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敢坐下不敢,要是往那一坐呀,他那里发了脾气,我想跑都跑不了啦,对,干脆,我坐里离他远一点儿,看他想打我的时候,我出去就跑,他呀,想打都打不着我。
(去搬坐)曹郎啊,俺坐下了,有啥你尽管说吧!
儿白:太远了!
媳白:啊,太远了,那就坐的近一点儿,哎呀,可是不敢往他跟前坐呀,哎要不然那我坐里离他近一点儿,要是他想打我,我拉着他那手,我看他呀,想打都打不成。
(坐在跟前)曹郎啊,俺坐下了,有啥呀,你尽管说吧!
儿白:太近了!(打一下,妻坐在地上哭)
媳白:远了近了,你说说俺当媳妇里咋真难呀……哎呀!
儿白:憋住,我来问你,清晨起来,本丈夫上山打柴,咱家母亲在家可曾用饭哪?
媳白:咦!我说你咋恁大火哩,说了半天是为咱娘哩!
儿白:是啊!
媳白:不问咱娘,我还不委屈,问起咱娘吗!(哭)曹郎!
(唱书韵)未开言不由我泪流满面,
上前来摸着了曹郎的肩。(夫甩她)
只因为你打柴上深山,家撇下咱的娘她在家园,哎呀…
儿白:我来问你,咱家母亲在家可曾用饭哪?
媳白:她……
儿白:你实实的讲!
媳唱:喂…眼看着天晌午你没回转,咱的娘叫我与她把饭端,
为妻我去到厨房内,端一碗面条叫娘去餐,
(转垛)咱的娘难说话不愿下咽,她把面泼在地喂了黄犬。
这本是前前后后讲说一遍,你,你当媳妇的难不难?
儿唱:(转阳调)又听得贱人讲说一遍,她把事说成了颠倒颠。
屋里边无人将她劝,劝好了俺居家好团圆!妻哟!
(转扭丝)曹庄一阵阵喜笑颜开,叫了声贤妻细听我言:
咱的娘年纪迈说话可有倒颠,纵然有不是呀将她来容宽,落一个贤孝的名儿万古流传。
儿白:贤妻呀,你看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咱家母亲一个人的不是,来来来,本丈夫这厢给你赔礼来了!
媳白:厌气!
儿白:斗,本丈夫我这里给你赔礼,你那里执意不答,是何道理,来来不吃我一顿棒打!(妻上前挡)
媳白:你算了吧,嫁到你家,您娘没有把我折磨死,今儿个你给我打死了,好给您娘出气,来,给打吧,打打打,打……(撞夫)
儿白:(把妻推过一边)真乃马唬!
媳白:谁马唬,谁马唬?
儿白:好,我马唬。
媳白:曹郎,你说,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儿白:当然要过呀,要是不过,我就不会解劝你大半天了。
媳白:你真里还想过哩。
儿白:那是呀。
媳白:你要真想过,必须依我三件大事。
儿白:哎,只要是合家和好,莫说是三件事,就是十件、八件,本丈夫我也应允那,我来部你这第一件事……
媳白:你听着!
儿白:你讲!
媳白:你听,你听着!
(唱)这一件把为妻一刀两断,
再不惹你的娘把气来生。
儿白:哎,贤妻呀,常言道杀人者偿命,况且我怎忍心杀害我这……贤德的妻房啊!
媳白:我想着你呀也不忍心,杀了我,你到哪再去找这么漂亮的媳妇?
儿白:贤妻呀,这不是你的心里,说出你的心里话啊,这第二件哩?
媳白:那你听着!
儿白:你讲!
媳白:你听着!(唱大汉江)第二件,把为妻休本在外,你母子欢欢乐乐过上百年……
儿白:哎,贤妻呀,这常言道无故不休妻,休妻无道理,再说,你也没做错了三件大事呀!
媳白:哪三件?
儿白:抛撒米面,打骂公婆还有这搅家不贤!
媳白:哎,曹郎,你说这三件,为妻我占也不占?
儿白:你,啊……你一件也不占!我来问你这第三件呢?
媳白:那你听着!
儿白:你讲!
媳白:你听着!
儿白:说心里话啊!
媳唱:第三件把咱娘来来……
儿白:说吧,说心里话啊!
媳唱:来害死,再不惹为妻我把气来生。
儿唱:(快阳调)有听贱人她讲罢,气得曹庄我咬钢牙。
这件事情讲不下,手持钢刀把她杀!
媳白:哟,曹郎,你杀,你杀谁呀?
儿白:我杀我杀咱家母亲那,象她若大年纪,要她何用啊!
媳白:曹郎,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儿白:自然是心里话。
媳白:当真是心里话?
儿白:那还有假?
媳白:咦!我的曹郎啊!
(唱阳调)焦氏一阵喜盈盈,叫声曹郎你是听。
你若有心害咱娘,为妻我定下了计牢笼
儿白:好,快把你的计说出来。
媳唱:害咱娘啥都不用,只用那一根细麻绳,
将她活活来勒死,就说她得了急心疼。
儿白:好,快快拿绳过来。
媳白:那我去拿绳了啊!
儿白:去吧 媳白:拿绳去了……!
儿唱:好气呀!
(快阳调)又只见贱人出了院门,气得曹庄我头发晕,
恼上来我把衣来宽……厨房我去把切刀掂,我把钢刀拿在手……
媳唱:我把麻绳拿手中,老东西难做南柯梦,想要活命万不能!
儿白:贤妻,我来问你,杀咱家母亲你可是真心哪?
媳白:哎哟,曹郎,那你里?
儿白:我,自然是真心那!
媳白:哎哟我早就有此意了,前半年我就把麻绳搓好在我那床底下,放着里!
儿白:好,快拿麻绳过来!
媳白:曹郎你看!
(递绳,曹抓着妻)
儿唱:(快阳调)不见贱人我不恼,见贱人气得我二目烧。
恼上来,手持钢刀要尔的命……(来回追杀)
(母亲出场,三人追下场,又上场,媳跪下)
媳唱:(三接口)挡住了你的儿呀把我命饶……
(儿将母拉开,在地上砍一刀)
儿白:闪开了!(媳吓晕过去)
母白:哎呀好儿媳快快醒来!
媳白:(啊一声)
母白:别怕,我是你娘里。
媳白:啊,你是我娘里!
母白:是里!
媳白:娘啊,我死了没有哇?
母白:哎,你没死,你还活着里!
媳白:那我这头掉了没有?
母白:你的头还在你脖子上长着里!
媳白:(摇摇摸摸头)咦,真里还在长着里,啊,那是啥头哇?
(指一边)
母白:那是个狗头,不是你的头!
媳白:那是个狗头!
母白:是呀!
媳白:娘啊,以后我可不让你为难了,想吃啥,我给你做啥,想喝啥我给你啥!
母白:行了,知道错了就好,起来吧!
媳白:还是俺娘待我好。(想起来曹,嗯,媳又不敢起)
母白:儿呀,她知道错了,改了,让她起来吧,啊!
儿白:象她这样不孝的东西,让她跪着吧!
母白:嗯!
儿白:多亏母亲讲情爬起来吧!
媳白:再跪一会吧!(夫生气的样子,啊)
媳白:那俺不是起来了呀!
儿白:哼,我来问你,从今往后你是改也不改?
媳白:咦,俺再也不敢了!夫啊!啊,曹郎,俺再也不敢了!
儿白:来,搀着咱娘!
媳白:我不搀。(夫嗯)我背着。
儿白:正啊是。
母唱:我儿打柴上山岗,
儿唱:辞官不做孝老娘,
媳唱:知错改错不为错,恁可不敢向我学,
儿唱:哈哈哈,杀狗劝妻俺曹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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