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药茶计》全本唱词-上
第四场 错断收狱
(四衙役引陈林翌上)
陈林翌：(诗) 来在德化地，风吹杨柳开。
若要民安稳，除非清官来。
本县陈林翌，江西省德化县辖民，周家失事，命人去带，也是来的时候。
(二差役)
二差役：老爷上边交籖。
陈林翌：收籖，将人可曾带到?
二差役：倒也带到。
陈林翌：一齐带上来。
二差役：是。一齐上来!
(周君礼、柳二姐、张梅英同上)
周君礼、柳二姐、张梅英：与老爷叩头。
陈林翌：听名着!周君礼!
周君礼：有。
陈林翌：张梅英!
张梅英：有。
陈林翌：柳二姐!
柳二姐：有。
陈林翌：仰上面来!
周君礼、柳二姐、张梅英：有罪不敢抬头。
陈林翌：本县赦你无罪。
周君礼、柳二姐、张梅英：老爷。
陈林翌：你家缘何遭下这大祸?怎样情由?往下回来。
柳二姐：老爷在上，我娘家兄弟柳三，前来探我，以到我家，我与兄弟前去造膳，我那
姐姐张善人，茶内下上毒药，害死我弟，老爷天断。
陈林翌：张梅英上来!
张梅英：有。
陈林翌：柳二姐言道：你害死他娘家兄弟，可曾是实?
张梅英：老爷在上；是我奔上经堂念经，柳二姐与我打来清茶一壶，她去造膳，霎时来
了兄弟柳三，用茶下喉，七窍流血以死，老爷天断。
陈林翌：茶是何人烧的?
柳二姐：是我烧的。
陈林翌：何人给柳三的?
张梅英：是我给柳三的。
陈林翌：你们低头，怎见张梅英以上堂来，讲话温柔典雅，脸带羞涩，就不象杀人之
妇。怎见柳二姐上得堂来，两腮无肉，孤寡无情，当面有兴人之意，背地就有
害人之心。柳二姐上来!
柳二姐：有。
陈林翌：本县我看出来了。
柳二姐：看出什么来了?
陈林翌：茶是你烧的，内边下上毒味，想把你大姐姐毒死，你就是正房的夫人，莫料想
被你兄弟喝了，把他毒死，你说是也不是?别话不问，柳三是什么出身?
柳二姐：乃是个油花浪子出身。
陈林翌：你心想毒死张梅英，和柳三私转财物，又乃你是个正房，你说是也不是?
柳二姐：哼，陈老爷不会断官司，我告他还有三短。
陈林翌：何为三短?先说一。
柳二姐：员外日乘骏马，夜搂双妻，这就是他的一短。
陈林翌：何为二?
柳二姐：私账折人就是他的二短。
陈林翌：何为三?
柳二姐：他老我小，我怕把我耽搁了，这就是三。
陈林翌：周君礼上来!
周君礼：老爷。
陈林翌：柳氏之言；可曾是实?
周君礼：满口胡言，血口喷人。
陈林翌：张梅英上来!
张梅英：有。
陈林翌：你可曾有子?
张梅英：现有一双儿女，哥捞、凤姐。
陈林翌：胆大周君礼，张梅英和你所生一双儿女，又来私账折人，强迫柳二姐与你作
小。今天不打你个别的，打你个私账折人，老有少心。快头!
衙 役：有。
陈林翌：将周君礼重打四十。
周君礼：好好好。你把我这老不知世路的多打几下才是。
衙 役：验刑。
陈林翌：打!
衙 役：是。(打)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打齐。
张梅英：罢了夫!
(唱尖板)
见奴夫受了刑心中疼痛，
(转紧带板)
活活的疼烂了梅英之心。无奈了当堂口满口承认，
千万间教奴夫不要受刑。(齐)
老爷在上，人就是我害死的。
陈林翌：何人偿命?
张梅英：我情愿偿命。
陈林翌：死可情愿?
张梅英：一死不悔。
陈林翌：悔也迟后了，快头!
衙 役：有。
陈林翌：张氏上刑。
衙 役：验红验肘!上刑已齐。
陈林翌：张氏寄监。宁要小心。
衙 役：是，走!
周君礼：哎妻呀!你少哭几声，我明天就望你来了!
张梅英：咳!只要你抓养双双孩子成人，就够了我的了!
衙 役：走走走走!(带张梅英下，衙役又上)
陈林翌：站下!周君礼上来。
周君礼：有。
陈林翌：与张氏每天将饭送去!一步去迟，就要大法惩处。下堂去罢!
周君礼：谢过老爷。
柳二姐：走回。(与周君礼下)
陈林翌：有事无事?
衙 役：再无别事。
陈林翌：打点掩门，正是：
(念)恐怕错断事，掬起满炉香。(同下)
第五场 打柳探监
(周君礼，柳二姐同上)
周君礼：(念) 提衣下公堂，两眼泪汪汪。
当堂挨了打，夫妻两分张。
娶来柳二姐，悔烂我心肠。
哥捞悲哀恸，凤姐要她娘。
(唱带板)
周君礼下堂来恓惶泪掉，狗贱人怀揣的杀人钢刀。
张氏妻在禁监忍饥受饿，柳二姐比狼虎不差分毫。
(留)
(哥捞，凤姐同上)
哥 捞：(唱带板)
老爹爹上堂去不见来到，
凤 姐：(接唱)我兄妹在家园恸哭淘淘。
哥 捞：(接唱)开门看一家人齐都来到，
凤 姐：(接唱)却怎样不见了我的年高?(齐)
哥 捞
：爹爹你回来了?
凤 姐
周君礼：回来了。
哥 捞
：新娘你也回来了?
凤 姐
柳二姐：回来了。
哥 捞
：你们都回来了，我娘几时才能回来?
凤 姐
周君礼：儿呀!不要啼哭。你娘到你舅父家中去了。随父来回家了!
哥 捞
：唵!娘呀!(同下)
凤 姐
张浪子：(上念)
庄稼是实学，做活是领首。
提耧撒子是头等，磊磊子再看收顶。
我乃张浪子，以到地里干活，眼看日色过午，我妈将午饭还未曾送来，雇工汉
到地里乱骂。回家看饭一回(下)
柳二姐：(上念)千条百计想遍，把他一家戳散。(坐)
你叫怎样讲说，人命赖于张善人之身。青天大老爷，把她收监。两个孩子为他
娘常常啼哭。今天不免前后门一齐上锁，两个孩子，饱饱打给一顿，方去我心
头之恨。待我将门掩上。(关门)哥捞、凤姐走来!
哥 捞
：(上)来了。
凤 姐
哥 捞：(念) 黄莺以在树梢喧，
凤 姐：(念) 凤姐家园盼母还。
哥 捞：学生哥捞。
凤 姐：裙钗凤姐。
哥 捞：新娘有唤。
凤 姐：上前去见。
哥 捞
：新娘万福。
凤 姐
柳二姐：前一哭，后一哭，鞍子好比夜蝙蝠。贼老乌嗛了你爸眼旁骨。狗衔去你爸腿筋
骨。
哥 捞
：新娘上气和谁来?
凤 姐
柳二姐：就和你两个小老子来。
哥 捞
：和我兄妹怎么样?
凤 姐
柳二姐：你要怎么样!
哥 捞
：就该说。
凤 姐
柳二姐：怕你不说!
哥 捞
：就该讲。
凤 姐
柳二姐：怕你不讲!
哥 捞
：新娘，新娘!该说而该讲。
凤 姐
柳二姐：哼!别话我也不问，从前家中拜大小的时节，你两个说了个啥?
哥 捞
：没有说啥。
凤 姐
柳二姐：唗!但若不说，我就要打。
哥 捞
：我说我说!
凤 姐
柳二姐：快说。
哥 捞：我说：男子膝下有黄金。
柳二姐：你说的啥?
凤 姐：我说：岂肯低头拜贵人。
柳二姐：哟!这娃把口供还变了。贵人也罢，贱人也罢。为何见我不跪?
哥 捞
：莫有不是我不跪?
凤 姐
柳二姐：莫不是，也要跪!(摔)
哥 捞
：呃，吸吸。我兄妹跪下了。
凤 姐
柳二姐：好生气了!
(唱带板)
提起阿娘歪不歪，新娘歪名说上来。
骂了东邻和西舍，邻家不敢游门来。
下房忙把家法讨，一把皮鞭拿手中。
鞭子还没四两重，打在身上有半斤。
浑身上下用鞭打，(打哥捞、凤姐)
哥 捞
：新娘呀!新娘，新娘!
凤 姐
柳二姐：(接唱)撇下皮鞭屁股蹲。
哥 捞、凤 姐：(接唱)
打的浑身起青筋，
(喝场)新娘呀!新娘呀!哎呀!新娘!
(唱) 週身发红又发青。
新娘饶了我的命，
今后再不敢说什么。
柳二姐：大胆!
(唱原板)
下边忙把碾杠讨，一条杠子拿手中。
两膀用力拿杠打，(打)
张浪子：(上接唱)
张浪子来到柴门中。(齐)
开门，开门!
柳二姐：哟!好象我娃回来了。哥捞、凤姐，我娃快起来!
哥 捞
：谢过新娘。
凤 姐
柳二姐：去，你兄妹后院耍去。
哥 捞
：儿遵命。娘呀，娘呀!(下)
凤 姐
张浪子：开门，开门!
柳二姐：来了。(开)
张浪子：眼看到了半后天，你把午饭还不提到地里来?雇工汉，地里乱骂。你到家里做
啥?
柳二姐：咳!妈我还莫做午饭了。
张浪子：你还不快做去。
柳二姐：好!我给咱扞面去。(下)
张浪子：哎呀!我妈脸上颜色不正，必然在家里可打两个娃来。
(哼)哥捞、凤姐走来!
哥 捞
：(上)浪子哥你回来了。
凤 姐
张浪子：回来了。你兄妹好象哭来。
哥 捞
：莫有哭。
凤 姐
张浪子：眼泪道道一脸，就没有哭。
哥 捞：浪子哥那曾知晓，我兄妹手手刨土土，土土灭眼睛，眼睛流水水。
张浪子：(背)哈呀!这两个娃，还鬼的很!我把他嚇吓嚇吓。
(面)你兄妹不说，待我取刀把你杀了。
哥 捞、凤 姐：(唱滚白)罢了，浪子哥，我的浪子哥!新娘以在家中，她把前后门一齐上
锁。手拿皮鞭，拷打我兄妹，然后取来杠子一条，又来打骂。浪子哥，你才回
来了。
张浪子：(唱二六)
听得一言长溜溜，两股眼泪往下流。(齐)
你兄妹不要哭了。哥打她与你出气。
哥 捞
：咱娘打不得。
凤 姐
张浪子：怎么不敢打。
哥 捞
：打了，她可打我咧!
凤 姐
张浪子：你俩一天把哥跟上。去!你俩耍去。
哥 捞
：是。(下)
凤 姐
张浪子：哼!我妈到家里胡弄咧。我取我的牛毬鞭子去。妈，快来。
柳二姐：(上)浪子娃，饭熟了。
张浪子：快盛去。
柳二姐：是。(下端面又上)妈给你盛来了。
张浪子：面条长不长?
柳二姐：长的很。
张浪子：面长，娃立凳子上，你给娃喂。
柳二姐：这么大的娃，还要妈给你喂。(喂)
张浪子：妈，雇工汉，到地里都说闲话里。
柳二姐：他都说啥咧。
张浪子：说你穿上一双新红鞋。把他好的说不来。
柳二姐：这个娃呀，旁人说得，你说不得。
张浪子：喂饭，喂饭。
柳二姐：妈给你喂。
张浪子：呃，我妈扞下面，我一吸，把卵子儿吸上去了。
柳二姐：这个娃。
张浪子：莫了!快盛去!
柳二姐：妈给你盛去。(下)
张浪子：哼!吃够喝饱，跌我妈的活。
柳二姐：妈给你把饭盛来了。
张浪子：盛来了，我不吃了。妈，你招牛毬的活。(打)妈，你再招牛毬的活。(打)
柳二姐：娃你疯了。你怎打妈咧。
张浪子：(背)我看不行，蛮叫唤咧，打不成。我把他背到草房里，莫人处，好跌我妈的
活。(面)我的妈呀!娃把你打了一下，有了罪了!我把你背上转转，就没罪了。
柳二姐：呃!你把妈，一下打完了(背)你把我背那里吗?
张浪子：背到前院里。(转)
柳二姐：还背到那里?
张浪子：背到后院。
柳二姐：背在草房，做啥来了。
张浪子：草房跌你的活来了。(打)我打你，还要打个样子。打个前朱雀，后玄武，左青
龙，右白虎，再一个风搅雪。(打)
柳二姐：我的爸爸，打完了。
张浪子：我打你，替天行道咧。两个娃和你有啥冤仇，你就打成那样子了。起去。
柳二姐：把妈的腰打断了。不能起来。
张浪子：(背)哥捞、凤姐快来。
哥 捞
：(上)来了。浪子哥，你象是打妈来。
凤 姐
张浪子：哥打妈，是替天行道。妈到草房还睡着咧。妈说腰断了，不得起去。我有两句
话，给你教导教导。
哥 捞：什么话?
张浪子：我说把妈腰打断了。你说不得了。我说不要紧，你说怎样不要紧。我说抬个棺
子，装在内边，活埋了去。你说咱们都是小孩子抬不起，我说寻个大风匣，往
里装，你就说装不下，我就说端铡子，一腰两半截去装。那时节你就端铡子，
把她嚇吓嚇吓。记下了莫有?
哥 捞：记下了。
张浪子：(面) 把妈腰打断了。
哥 捞：不得了。
张浪子：抬个棺子，装内边，活埋了去。
哥 捞：咱们小孩子，抬不起。
张浪子：端个风匣往里装。
哥 捞：小的很，装不下。
张浪子：端铡子，一腰两半截装。
哥 捞：是。端铡子，端铡子。
柳二姐：我的妈呀!(起，跑下)
张浪子：到底装着咧!兄弟。
哥 捞：浪子哥!
张浪子：你想你妈呀不?
哥 捞
：想的很!想的很!
凤 姐
张浪子：走，监里看你妈走。
哥 捞
：走、走、走。
凤 姐
张浪子：不必急，把饭提上了着。妈快来。
柳二姐：(上)来了。哎哟，哎哟。你可打妈呀?
张浪子：扞下的面还有吗?
柳二姐：莫有哪。
张浪子：啥?莫有哪。哥捞!取牛毬鞭子去。
柳二姐：有咧有咧!
张浪子：捞上一罐罐面提来。
柳二姐：是。(下提面又上)提着去!
张浪子：你那心不公道。你吃我看，看有毒药莫有。
柳二姐：是。妈吃你看。(吃)
张浪子：你拿来，吃光哪。你定定站着，我看药性发不发?(看)哽，差不多。你这会歇下
去。
柳二姐：见了你大妈，就说妈问候她咧。(下)
张浪子：快去，快去!好心思唵!走，看你妈走。
(唱二六)
兄妹三人莫停定，
哥 捞：(接唱) 看望母亲离家中。
凤 姐：(接唱) 浪子哥前边带了径，
张浪子：(接唱) 哥前行来你后跟。
哥 捞：(接唱) 正行走来用目奉，
哥 捞、凤 姐、张浪子：(接唱)来在监狱门外首。(齐)
张浪子：你妈在那老虎口里。
哥 捞
：难见的娘呀!
凤 姐
张浪子：再不哭了。那是假的，就吃人吗?待哥引你咱看去。看监的大婶，看监的大婶!
女禁子：(上念)日每在禁监，看的女囚犯。
我乃女禁子。我看谁叫。原是几个小娃。闯叫为何?
张浪子：我看望我妈来了。
女禁子：你妈是谁?
张浪子：我妈张善人。
女禁子：啥名子吗?
张浪子：张氏，张梅英。
女禁子：娃呀!看人要钱咧。
张浪子：哎!这……。大婶!我都是娃娃呀!莫带钱。这是一罐罐面条，你把他用了
女禁子：这个娃呀!我把*(左口，右外)用了。你妈吃什么?站着，我给你叫叫。张梅英，
前监里来!
张梅英：(上，喝场)哎呀，不好了!
(唱带板)
口衔黄柏不知晓，
(喝场)不好了!不好了，哎呀!
(唱) 隔冰望见鱼两条。
开弓箭射天空鸟，死罪囚犯盼赦条。
行步来在狱神庙，大娘唤我所为何。(齐)
讲说什么?
女禁子：你的娃看你来了。
张梅英：前边带径了。
(唱紧七捶板)
大娘方才讲来情，我儿看我监狱中。
狱门内边往外奉，
(喝场)哥捞儿呀!凤姐女呀!
哥 捞、凤 姐、张浪子：(喝场)我的母亲呀!
张梅英：(接唱)双双孩子来看我。
哥 捞：(接唱)我见得母亲带手肘，
(喝场)我的母亲呀!
张梅英：(喝场)哥捞儿呀!
凤 姐：(喝场)受苦母呀!
(唱) 双目流泪湿衣襟。
哥 捞：(接唱)忙把面条提到手，
凤 姐：(接唱)急忙递与咱母亲。(齐)
母亲!这是一罐罐面条，母亲你把它用了。
张梅英：哎!娘我连一口都吃不下去。
哥 捞
：母亲，少用些。
凤 姐
张梅英：为娘如何能用它得下?看监的大娘用了去。
女禁子：拿来我用。
张梅英：儿呀!
哥 捞
：母亲。
凤 姐
张梅英：你父他可好吗?
哥 捞
：我那新娘亏的我父，常常啼哭。
凤 姐
张梅英：唵!难见的夫呀!你新娘待你兄妹如何?
哥 捞、凤 姐：(滚白)罢了，母亲!我的母亲!我父未在，我那新娘，前后门上锁，罚孩
儿庭前下跪。先用皮鞭打，然后双手拧。拿来杠子一条，就要打着你儿。我浪子
哥从地里回来，我新娘才不打了。(齐)
张梅英：我莫说柳二姐，小贱人!我一双儿女，被你这贱人折磨坏坏了。唤你浪子哥见
娘。
哥 捞：是。浪子哥!咱娘唤你咧。
张浪子：唵!我的大娘呀!
张梅英：儿呀!将你的手，从监门展进。
张浪子：妈呀!你给啥呀!
张梅英：儿呀!
(唱尖板)
梅英握住浪子手，你娘她是狼毒心。
越思越想越可恨，用力咬破你手心。(齐)
张浪子：哎哟!吸……。
女禁子：这个张善人，你怎把娃手心咬破?血流成那个样子。我给娃打些药去。小娃，把
这药给你哥扒上。
哥 捞：是。母亲!我浪子哥是个好人。
张梅英：什么他是个好人?
哥 捞：引儿到监，就多亏我浪子哥。
张梅英：唤你哥见娘。
哥 捞：浪子哥!咱娘唤你。
张浪子：哎!我去不怕!光害怕放口咬。大妈!你可说啥呀!
张梅英：好心的浪子儿!
(唱大板)
张氏监中泪如雨，浪子儿呀听明白。
(转二六)
哥捞凤姐交给你，全当一娘亲生的。
白昼一处同下地，到晚一个房中宿。
哥捞凤姐长大了，一死不忘你恩惠。
娘有两句不能语，浪子莫恼记心里。
你娘定下药茶计，屈死你舅一命毕。
老爷未曾问详细，把娘收到禁监里。
若有清官大老爷，为娘才能出监狱。
你父今年过中岁，还要浪子操心里。
满说你是我的子，把你当就亲兄弟。
为娘出了监狱内，把你好名表邻居。
有心再讲三两句，恐怕司爷查监里。
看监人押我后监内，心内好似钢刀劙。(留，下)
女禁子：走走走!(下)
哥 捞、凤 姐：(唱带板)
母子好比一窝鸡，朝朝每日刨食吃。
遇见黄鹰打一抓，娘往东来女往西。(打板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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